蚩蚩

【司岚同人】审判者

关于帝司的想象

脑洞来源:catknows猫知道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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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　　一.

　　“我们机关算尽，最终也只能依托于一个美丽的奇迹。”

　　当最后一个世界也被融合，司岚如是对我说道。

　　那时的他坐在象征着彼世至高之位的孤月座椅上，长发散落，眉目低垂。我跪坐在他的身前与他长久地对视着，在那蓝月温柔的月光中，在我们曾生活的蓝色星球的注视下，我在他眼里看见了最初的身穿制服的司岚会长的影子。

　　可最后，他只是残忍地催我上路，而放任他自己永坐黑暗之上。

　　我们正在走一条穷极理性的道路，可理性的尽头，是虚无缥缈的奇迹。就像现在，我奇迹般地战胜了帝司，我奇迹般地在宇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拼凑好了他的身体。

　　当面前的人缓缓张开双眼，蓝色的眼眸中映照的只有茫茫宇宙中漂泊已久的我，再无其他任何生命时，我扑进了那暌违已久的拥抱，闭着眼近乎贪婪地享受着那熟悉的气息与温度。

　　他轻轻地蹭了蹭我的脸颊，一遍遍地轻喃我的名字，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幼兽，又像是在互相舔舐着伤口。

　　可忽然，我睁开了眼睛。

　　二.

　　醒来时，我依旧被禁锢在实验台上，胸口处一根数据管如钢铁般不受抗拒地插进我的体内。

　　那双蓝色的眼睛仍旧盯着我，一切温度在那双眸中都失去了意义，那里闪烁着绝对的理智与果断，以供他观察与审判。

　　我闭上眼，声音怆然：“又是你？”

　　他可以在我的意识里化作在会长、冕下、猎鹰……那一个个曾经存在着的鲜活的司岚。我所有的记忆，在他的面前都无处可藏。

　　“为什么？这样的角色扮演好玩吗？”如果好玩，又为什么不能一直玩下去……每一次大梦初醒，我都得重新接受司岚早已不在了的事实——他的形体永坐黑暗之上，而我，带着他全部的力量，最后只是以卵击石，如萤火一般葬身于日光之中。

　　他从操作台走到实验台旁，俯下身直视着我的眼睛。

　　“还记得你的会长曾和你说过什么吗？”

　　那双与司岚一模一样的容颜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，我一时有些恍惚。

　　“宇宙的尽头空无一物。”他的声音平静无波，像是被时间干涸了的古井，“可你不同，你有这极其充沛的精神力，你是这荒芜土壤上的唯一花朵。或许，在抛弃了物质后，我们可以在你精神上建立一座生机勃勃的王国。”他的眼里封印着数亿万年前的冰川，可说这话时，那冰川下有暗涛汹涌。

　　说完，他转身又回到操作台。

　　我看着他的背影，毫不犹豫地召唤出画灵。

　　像之前无数次那样，只在画灵靠近他的那瞬间，周围的空间迅速扭曲、折叠，画灵瞬间被绞杀。

　　“你果真永远都率性而为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平静，我听来却刺耳极了。

　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，我所有的挣扎与反抗在他看来不过是撼树蝼蚁无关痛痒的触摸，甚至是扑火飞蛾盲目愚蠢的冲动。

　　我不死心，再一次尝试召唤画灵，可画灵未成型便已被打断。

　　而他，始终未再给我一个眼神。

　　“我不像他们，我不喜欢观看困兽的挣扎。”他话音刚落，我身上的桎梏便有收紧了几分。

　　“这不是做给你看的。”我恶狠狠地讥讽道，“千之帝国的观察者。”

　　“不，是审判者。”他纠正我的话。

　　“有什么区别吗？不过都是卑劣的窥视者罢了。不仅卑劣，而且还自以为是。”

　　他转过身来，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，嘴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：“不错，很有活力。”

　　三.

　　接下来的时间，他继续不断地进入我的意识，经历我所有的经历，并寻找任何一个细微的可能性，不断地进入它，篡改它，收集我每一段或真或假的旅程中的喜怒哀乐，作为建立他所谓的精神王国的砖块。

　　我像是破碎的拼图，仍由他探索、拼凑。

　　直到我陷入黑暗。

　　在一片粘稠、压抑的黑暗里，我看见了所有可能性的对立面——时空罅隙。

　　我想起来了什么，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，却忽然听见有人唤我。

　　“神女阁下。”

　　我回过头，看见一个人。那人如天神一般，周身散发光晕。他穿着异世界的服饰，如瀑的长发被编成辫子垂落肩上。他以我熟悉的少年人的口吻道：“过来我身边，不要为此而哭泣。”

　　我愣住了，看着他。

　　那是司岚，无数个司岚。无论他们在哪儿，他们都理性、正直，如爱这个世界一般深情地爱着我。

　　我想要跑过去，抱住他，他却忽然如烟消散。

　　我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，周遭的黑暗开始出现裂缝，像受火灼烧的瓷器般成片碎裂。一片黑暗裂开，露出一片更深的黑暗。整个世界开始摇晃、崩塌。

　　“已经到极限了吗？”我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，像是在下达最终的判决。

　　我看见远处隐隐微光闪烁，拼命地跑了过去。那光从一条裂缝中泄出，我使出画灵用力一击，在炫目的白光中，我闭上眼睛。

　　等我睁开眼睛，入目的仍是一片黑暗，却不同于刚才的粘稠压抑。这里四周甚至有点点星光。

　　过了一会儿，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。我看清了，这是我与司岚无数次一同注视的宇宙。

　　我漂浮于星空之间，看见了另一个身影。

　　那是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，一头蓝色的短发，看起来蓬松而柔软。蓝色的眼睛映照出绚丽的星光，漂亮极了。

　　他似乎看不见我，只是一个人漂泊着，从一个星球到另一个星球。

　　他聪明、强大、心怀慈悲，托起初升的太阳，扶起将覆的大厦。他见证了一个个文明的诞生，也目睹他们走向注定的灭亡。

　　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，从一个面走向另一个面，最后回到原点。

　　他试图伸手拦住将逝的流沙，可最后掌心中留下的，只是风吹过的痕迹。

　　又一次见证他拯救的文明走向消逝后，他直愣愣站在废墟的中间，就是一块破败的墓碑。

　　忽然，他抬头望向我在的方向，像是呢喃，又像是质问：“你说，一切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？”

　　周围的一切随着他的话而消散。

　　我睁开眼，发现自己依旧被绑在实验台上。

　　四.

　　“审判者？”我望向他，“所谓的审判者其实也只是被规则所胁迫的刽子手吧？”

　　他看着我，眼眸仍旧冰冷：“看见了？”

　　我注视他深蓝色的眼睛，试图从中捕捉星星的碎屑，却只看见一片空荡。

　　“看见了。”我收回视线，冷漠道，“你与他的路别无二致，他却比你勇敢得多。”

　　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，轻哼一声，反问道：“你不正是他勇敢的下场？”

　　他的话如一双大手紧攥住我的心脏。

　　我意识到，我必须得尽快逃离。

　　我召唤出画灵。

　　他意识到我的动作，却未多做反应，就像是囚笼外的猎人，笃定自己抓获的猎物无法挣脱笼子。

　　可他假面似的脸上有了我意料之中的变化。

　　在他的过去中，我借助青金石在他的体内留下了画灵的力量。这是那位千之帝国的长者教给我的唯一可影响过去的一招。好在我现在的大部分力量本就来自于司岚，要对他施展这一招不算太难。

　　他的体内如同被我埋了颗炸弹，而我的画灵便是炸弹的引线。

　　他迅速反应过来，脸色冷了几分，一抬手便是一道劲风般的气流直奔向我。

　　我收了画灵，那气流按我设想的路线击中了禁锢着我的实验台。

　　自由了。

　　我一头钻进我在方才谈话时偷偷打开的空间裂缝。

　　五.

　　一阵天旋地转中，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
　　好像是一个空旷的大厅，四周的墙壁上有幽蓝色的光线流动，正前方是一个硕大的显示屏。

　　我好像又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。

　　我有些紧张，又转念一想，我连审判者的实验室都出来了，这里应该也不算什么虎穴龙潭。

　　我在心中宽慰自己。

　　可忽然，我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。

　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：“你果然充满生机。”

　　我转过身，看见了那冰冷的深蓝色的眼眸。

　　我好像，逃不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