蚩蚩

【叶瑄同人】初雪

       一.

　　已经快九点了，可我还是没有收到叶瑄的圣诞礼物，这让我有点不开心。

　　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有收到礼物，我看着桌上摆着的圣诞树造型的小蛋糕，用叉子愤愤地叉向树顶上的草莓，再狠狠地咬上一口。

　　每天都有的甜点，就换了个造型而已，算什么礼物嘛。

　　这一次我将目标对准了树尖，发誓要将心中的不满转化为用力的咀嚼。

　　可偏偏我在这将无辜的小圣诞树作为我无能狂怒的发泄对象时，始作俑者正别着我为他织的麋鹿发卡走过来，泰然自若地坐在我的右边，像往常一样将电视调到我们常看的频道。

　　我用余光瞄了他一眼，默默往左边挪了挪。

　　他注意到我的小动作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，是有什么烦心事？可以说给我听听吗？”

　　我委屈巴巴地看向他：“我的圣诞礼物呢？叶瑄不会不给我准备圣诞礼物的对吧。”

　　他笑了笑，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：“原来是因为这个啊。你先吃东西吧，叶瑄不会不给你准备圣诞礼物的。”

　　他细长的眼睛弯做一个好看的弧度，像是夜空中的一轮银钩。我忍不住在他脸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，飞快说道：“我就知道叶瑄最好了！”

　　说完，我就开启了对小圣诞树的作战计划。

　　“吃慢点，别噎着。”叶瑄抚摸上我的背，温柔提醒道。

　　毕竟是饭后甜点，这小圣诞树不堪我的一顿猛攻，早早地便败下阵来。

　　“吃完啦！”说着，我就起身打算将这盘子送进厨房的洗碗机里，却突然看见盘子下压着两张纸条。准确来说，是两张机票。

　　“锦城的一家熊猫基地打算逐步对外开放了，邀请我去为他们设计一组宣传海报。我订了三十一号的机票，我们可以一起去。”叶瑄看见我惊讶表情，温声解释道。

　　我歪了歪头：“这是……圣诞惊喜？”

　　“我记得你说过，希望礼物偶尔也能换个形式。”

　　“所以叶瑄不仅准备了个惊喜，还准备了一个不一样的礼物。嗯，不管是送礼的方式，还是礼物本身，都是不一样的形式呢！”

　　我小跑着将盘子送入洗碗机，再飞速跑回客厅，扑到叶瑄的身上，面对他坐在他的大腿上：“是很不错的圣诞礼物呢！我很喜欢！”

　　叶瑄环住我的腰，将我稳稳地抱在怀中：“很高兴你能喜欢它。”混着紫藤花香的气息喷在耳边，带来一阵酥麻。

　　我的唇角勾起坏笑：“可我还是更希望能在圣诞当天享受礼物呢。”我挺直腰，直视着他，戳了戳他发间的麋鹿发卡，“既然今天礼物不能使用，那只能你来做我的圣诞礼物了。你说是吧，圣诞专属叶瑄？”

　　我说着，便动手去解他的大衣纽扣。

　　他一直没说话，只微笑着看着我。等到我将他的大衣纽扣全解开，才将我拦腰抱起。天旋地转间，我听见他模糊地一声“是”。然后我就被放在柔软的床上，被熟悉的气息所笼罩。

　　我望向他那双紫色的眸，那是午后回廊的檐角上，紫藤花垂下的一片紫色的海。而我溺于其间，凭本能攀附上他，任他为我引航。

  

　　二.

　　一如五日后，他领着我去往锦城。

　　一出机场，我便看见了来接我们的熊猫巴士，车两边的后视镜被设计为熊猫耳朵的形状，看着很是憨态可掬。

　　“您就是叶先生吧？”我们刚向巴士方向走了几步，一位身着棕色条纹衫的大叔便迎了上来，“鄙人姓陈，是这次海报设计活动的负责人。说是负责人，可对这方面我只是个门外汉，设计什么的，还是得看你们年轻人的发挥。但发挥也得切题，不可以天马行空地乱发挥！”陈叔笑得质朴，说到后面两句时，稍稍加重了语气。

　　叶瑄同他握了握，笑得礼貌：“您客气了。您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，这次活动自然离不开您的监督。”

　　“哈哈哈哈哈哈”陈叔笑得大声，注意到叶瑄身边的我，“这就是你提到的女朋友？女娃娃长得真讨喜！一会儿我们先去市区吃个饭，你可以带着女娃先去我们这儿的‘熊猫街’逛一逛，好好感受下我们的熊猫文化！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领着我们上巴士。巴士开动前，他还问了句：“你看这安排怎么样？要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先说出来！”

　　“这安排很好，有劳您了。”叶瑄领着我坐在陈叔后方的位置，确定我也对安排无异议后答道。

　　说是熊猫街，但不如说是熊猫购物街。各式各样的熊猫元素的商品，绕是黑白两色的熊猫，也被弄得五颜六色、多姿多彩。

　　我给自己全身上下都换了套新装，拎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从街尾回到街头，一路上还不忘给叶瑄也买了个和我同款的毛绒绒的熊猫帽子。

　　情侣装扮+1！

　　在我们路过一家店时，叶瑄的视线一个带着变脸面具的熊猫公仔停留了两秒。我立刻心领神会地买下了它。

　　抱着毛绒绒的公仔走出店时，我对叶瑄说：“今天不可以说我！这些都是延期的圣诞礼物的补偿！公仔也是！”

　　叶瑄一手抚上我的发顶：“嗯，今天不算过度消费。”说着，另一只手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，“所以不用因为担心而自己选择一个人拎着所有东西。”

　　“那我要自己抱着它！”我分了一半的东西让叶瑄替我拎着，一手提着另一半的东西，一手抱着公仔走在叶瑄身旁。有点像是以前和叶瑄去买年货的场景，却又不像以前只能跟在他的身后。想到这，我不由得轻笑出声。

　　“有什么有趣的事吗？”叶瑄低头问我。

　　我冲他歪头一笑：“保密！”

　　待吃饱喝足玩够后，我们终于踏上了去往熊猫基地的路。

　　相较于熙熙攘攘商业气浓的熊猫街，位于郊区建于半山腰的熊猫基地就显得冷冷清清的。

　　陈叔安排我们在山脚住下，说明天再去基地内看看，和叶瑄商量商量海报的设计。

　　陈叔走后，我想到刚刚在路上看见的连绵不绝的大山，问叶瑄：“这么大的山，都是熊猫的地盘？”

　　叶瑄轻笑道：“也不全是，这个基地占地约三百多亩，不能算是一整座山。”

　　“啊！”我伸了个懒腰，再把整个人都缩叶瑄怀里，“三百多亩……就是说有三百多亩的地方可以任它随意打滚！当熊猫可真好！”

　　叶瑄像拎小猫一样拎住我的后脖颈，我不安分地在叶瑄怀里动了动，发出满足的嗟叹：“当我也真好！可以在叶瑄的怀里打滚！”

  

　　三.

　　次日一早，叶瑄便跟着陈叔去了熊猫基地商讨宣传海报的相关事宜。介于熊猫基地尚未对外开放，所以我不能跟着叶瑄一起进去，只好留在山脚的院子里。不过陈叔说叶瑄可以拍几张熊猫的照片给我看看。

　　等叶瑄回来时，已是下午三点。我坐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，暖烘烘的阳光落在地上，我感觉整个世界好像刚从烤箱中取出的蛋糕，暖而甜。

　　叶瑄走在我的面前，挡住了我的阳光，却带来了一个比阳光更令我开心的消息。

　　“陈叔说今天这里的主峰下雪了，这是这里今年的第一场雪。你想去看看吗？”

　　我睁大了眼睛，立刻站了起来：“想！没想到这里又有熊猫又有雪，这里的人也太幸福了吧！”

　　“锦城虽在盆地，可这里的主峰海拔够高，冬天偶尔也是能看见雪的。”叶瑄开着从陈叔那借来是车，在路上和我解释道。

　　我们要去看雪的主峰离熊猫基地有一定距离。车辆跟着导航行驶在弯曲的公路上，不知在什么地方拐上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道，开启了我们的攀山之路。

　　山路崎岖，绕是叶瑄放慢了车速，这车也一蹦一蹦的，像是听了首愉快的春日进行曲。我绕有兴趣地看着车窗外大片大片的鱼鳞似的农田，高松笔直的翠绿色的松树。

　　不知何时，窗外飘起了小雨，时不时可以看见几只牛羊在细雨里悠闲地吃草。

　　随着海报逐渐升高，窗外的细雨被细碎的雪花替代。

　　“叶瑄！真的有雪！”

　　一枚细小的雪花落在车前窗上，我凑上前看，那小小的六边形的冰晶，俨然如冬天刻意为人们准备的礼物一般，精致美丽。

　　“虽然见过很多次雪，可是，还是会忍不住惊叹雪的美丽。并且，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南方看见雪诶，和北方的雪似乎不太一样。”

　　“嗯？你觉得它们有什么不同。”

　　“说不上来，但就是不同嘛。”

　　越往上走，雪也越来越大。

　　风带着雪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，它们相互依偎，互相为彼此描摹形状。

　　又过了好一会儿，叶瑄才选了个开阔的地方停下车。这时的路上已经能看见积雪了，明显是刚下的雪，踩上去软软的，像是从冰箱里取出的柳絮。

　　叶瑄站在一棵松树下。枝丫上是已铺好的一层棉絮，枝丫下却隐隐可见些墨绿。一上一下，一明一暗，上下风光被枝丫分割出两种不同景致。

　　又是一阵风吹来，细雪斜斜地穿过树间，驻足在叶瑄的身边。

　　我忽得觉得，这风与雪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，很久很久的从前。它们翻山越岭、漂洋过海，走了很长很长的路，经历很多很多的历险，只是为了这一刻，这相见的一刹那，这融化于肩头的一瞬间。

　　想到这，我上前几步抱住叶瑄，将头埋在他的胸间。

　　他被我突然的拥抱吓了吓，再片刻的微愣后，回抱住我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我瓮声瓮气地说：“没什么，就是很想抱抱你。”

　　他没再说话，只是将我抱得更紧。

　　“叶瑄，以后每一次旅行你都带上我好不好？不管是在地球，还是去其他的地方。旅者的生命太长，长到无法用时间衡量。可你知道吗？我的生命，是因为你才有了形状。所以我想和你一起走过很长很长的时间，很远很远的路途。和你走。和你走……”

　　我微弱的尾音散于风雪，却又留在了他的胸膛。我感受到他的身躯微微一颤，他没有说好，只是吻了吻我的额头，温柔而庄重。

　　我在叶瑄的怀里停靠了很长很长的时间，直到叶瑄说：“我当然不介意你这样抱着我。只是冬天白昼太短，如果拥抱太久，一会儿你没玩多久，我们就得摸黑下山。我对车技还没有那么自信，认为我可以安稳地形式在雪夜的不熟悉的山间小路。”

　　听了他的话，我又在他的胸口蹭了好一会儿，才松开他，继而飞入他怀间的，是我迅速搓好的一个雪球。

　　叶瑄见我精力充沛的样子，嘴角弧度更深。

　　“你别光站着呀！我一个人怎么打雪仗啊！”我手里捧着大大的雪球，冲叶瑄笑道。

　　叶瑄微笑着看着我，似乎在说“你真的确定吗”。

　　我不等他的动作，将雪球扔向他。

　　他再一次与雪拥了个满怀，可他仍是没有回击，这是在我准备好下一个雪球的时候走过来抱住我，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：“果然，还是这样更好一点。”

　　我不服气地在他怀里动了动：“不是你让我玩的吗？”

　　所以最后，叶瑄还是陪我打了雪仗，只是他扔在我身上的雪球永远又小又轻。

　　玩累了，我拉着叶瑄画画。他画了一个熊猫，指着它说：“这是今天的你。”

　　而我，画下了打雪仗的两个人。

  

　　尾声.

　　第二天，叶瑄和陈叔又就宣传海报讨论了一上午并确定了初步方案后，我和叶瑄便登上了返程的机票。

　　回家后的没过几天，叶瑄便告诉我宣传海报已经完成并已经得到了熊猫基地那边的认可。我一边惊叹于叶瑄的速度，一边欣赏着叶瑄的成果。

　　看完了叶瑄电脑上的海报，我发现一边还有个我没见过的文件。得到叶瑄的同意后，我点开那个文件，发现是叶瑄画的另一副画。

　　画面上有翠绿的树，洁白的雪，雪上还画着两个打雪仗的人。